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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云梦双杰】愿生莲-1-重逢

澄羡澄,爱情向,原著向,互攻,江澄重生,HE。更新随缘。 

PS:上次貌似看到有评论说我的羡羡ooc了(orz,毕竟以我个人对人物的性格理解去写,会有人这么觉得不可避免,我接受。不过我水平如此,就这样告诉我我也会很伤心的(QAQ。希望大家不喜欢就左上角退出,如果觉得我ooc得特别厉害,不解气的话还可以点进我主页右上角拉黑(磕CP自己开心最重要,感谢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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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梦半醒间,江澄的意识纷乱沉浮,他感到有无数人影在周围盘桓。

死了?

谁在身旁?

金凌?

好香……

昏沉中似有若无的香味熟悉无比,轻易牵动了他沉寂的神思。

意识渐渐回笼,拖拽着身体不断地下沉。

江澄循着香味,直至浓郁的香气几乎包裹了他,呼吸都充斥着熟悉的清甜。

姐姐?姐姐?!

一阵跌落悬崖般的失重感忽然袭来,仓皇间他猛地一蹬腿,竟是踩到了实处。

“姐姐!”

江澄猛地睁开眼,眼前乍然一片明亮。

 

骤然而来的明亮刺痛了江澄的眼睛。

他费力地抬起手遮挡,就听见身边有人叫道:“哎,醒了?”

是个少年明亮的声线,听着似曾相识。

江澄又缓了片刻,放下了手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排成排的小人儿涂鸦,个个头大如斗身细如杆,不知所谓。

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,江澄登时清醒了,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。

在某些快要被他遗忘的记忆里,曾有几年,这副涂鸦是他每天睁开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。

是魏无羡画的。

他的一整个少年时期,于是有无数个日子的早晨都是在对魏无羡的嫌弃中开始。

后来,他的少年时期结束了。

伴随一场大火,一切付之一炬。

他再也没见过这幅画,就像再也没见过端着砚台叼着笔得意地朝他笑得那般干净魏无羡。

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探来摸他的额头,他才被惊回神。

“可算退热了。”

入眼之人一身紫色九瓣莲纹袍,盘膝坐在一旁。眉目青涩,嘴角微挑,长着一副天生的笑模样。

江澄脑中一片嗡鸣,他竟有些怕,怕一转头就发现这又是一个梦。

怕得指尖都蜷缩起来。

两人无言,互盯着看了半晌。

突然,魏无羡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铜镜,揽镜自照,看起来颇为困扰:“嗯,是很俊。难不成是看师兄我不辞辛苦守在你病榻前,迷上我了?”

语气十足地讨打。

江澄却无甚反应,仍直直地盯着他,见了鬼似的。

魏无羡丢开镜子,凑上去拿手指戳他,笑道:“哎,真傻了?还是失忆了?不记得我了?不记得也不打紧,我告诉你!我是你魏婴哥哥,你大师兄,来叫一声,魏婴——哥哥——”

看着魏无羡狭促的模样,江澄内心千般滋味翻涌。

撇开眼掩住情绪:“滚……”

魏无羡捶床大乐:“话本都不这么演了,江澄你能不能有点儿新招儿?”

视线掠过魏无羡刺目的笑容,江澄一时间觉得恍如隔世。

他忽的一怔。

可不就是隔世?  

魏无羡死了,他也死了。

伸手推开笑倒在他身上的魏无羡,撑着坐起身。

病中周身还有些虚弱,魏无羡忙收了笑,搭手将他扶起。

江澄环顾四周,又低头摸了摸床褥,都是记忆中无比熟悉的摆设,带着旧物特有的气味和质感。

“姐姐呢?”江澄踌躇了片刻,问道。

魏无羡道:“你昏睡了三天,师姐守了你三天,才被我哄去睡了。你再不醒,我看师姐都要先倒了。”

魏无羡端起一旁自己吃剩的半碗莲藕排骨汤塞到江澄手里:“你先吃点东西,我去叫江叔叔和虞夫人。”

江澄怔愣地看着手里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碗。

“老实交代,是不是闻着师姐做的汤才醒的?”

魏无羡冲江澄挤眉弄眼,又趁他不备,以迅雷之势就着他手里的碗舀了一勺塞进嘴里,忙不迭地就滚下了床,似乎慢些就会被江澄踹似的。

结果还没等江澄反应过来飞脚来踹,他自己却刚一落地就趔趄了一下,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。

“腿都坐麻了。”

抽了口气,魏无羡背对着江澄低声嘟囔了句。

撑住床站了片刻,才一瘸一拐地拖着腿跑去了前厅,没了踪影。

少了个上蹿下跳的魏婴,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江澄靠着床头坐着,指尖抵在温热的碗壁上,浑然不觉那轻微灼热的痛感。

他怎么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不是无数个日夜萦绕的梦境?

怎么才敢相信他深爱却痛失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而复得?

雪白的米粒和软糯的莲藕配着排骨的香味,蒸腾出了他一目酸涩。

江澄慢慢拿起被魏无羡扔回来的白瓷勺子,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。

也几乎是同时,眼泪倏然落下。

不是做梦。

他真的再一次吃到了姐姐做的汤。

他真的……回来了。

 

听说江澄醒了,虞紫鸢和江枫眠都匆匆赶来。

魏无羡跟在两人后面进门,掏了掏耳朵,本以为又要听虞夫人一阵数落。进门一看,却差点儿惊掉了下巴。

虞紫鸢蹙眉还没开口,江澄就起身扑过去抱住了虞紫鸢。

压着哭腔叫了声:“阿娘……”

魏无羡几时见过江澄这般跟虞夫人撒娇的模样,杵在门口张着嘴傻了。

江枫眠和虞紫鸢也都被吓了一跳。

“这……是怎么了?你哭什么?”虞紫鸢伸手搂住江澄,有些迟疑地轻拍他的背。

江澄不答,只埋头在她怀里,浑身颤抖地抽泣,含糊地叫着:“娘……阿娘……”

阿澄好想你,好想你。

虞紫鸢拧眉:“魏婴!阿澄这是怎么了?”

“啊?我……他……”魏无羡突然被点名,茫然地走进屋。

江澄难不成真是被这次的事儿给魇住了?

“阿娘,没他的事。”

江澄略略抬起头,带着浓重地鼻音,说了句。

“我就是……害怕。”

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
“说了多少次让你们少去疯玩,这下吃着苦头了吧。”

虞紫鸢一阵心疼,张嘴却又忍不住数落。

江澄仍死死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娘亲,眼泪浸湿了虞紫鸢胸前一片衣帛。

“好了好了,不哭了,多大的人了!”虞紫鸢轻拍着江澄的后背,少见的柔声安慰。

过了好半天,江澄才松开虞紫鸢,低头抹了抹脸。

“爹。”

江澄看向虞紫鸢身后的江枫眠。

江枫眠这才走上前,摸了摸他的头:“身体好些了吗?”

江澄重重地点头,才忍住的眼泪就被江枫眠前世对他也少有的动作勾了出来。

他伸手抱住了江枫眠。

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魏无羡又张大了嘴,忽然又紧紧阖上,憋着笑。

这个跟谁都撒娇求抱的江澄谁见过!

江枫眠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抱过江澄了,半晌才愣回神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没事儿了。”江枫眠轻声安慰。

虞紫鸢站在一旁,忽然别过脸。

却正看见魏无羡一脸古怪的表情,虞紫鸢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,又转回头去。

魏无羡讪讪地摸摸鼻子。

但好在这次江澄很快便松开了手,神色也较之前平静了许多。

“要不再叫两个人来照顾……”虞紫鸢皱着眉。

江澄接道:“阿娘,魏无羡留下就行了,我没事。”

江澄眼睛还微红着,抬头冲虞紫鸢笑。

虞紫鸢心头一软,伸手又将他揽在怀里,江澄也顺从地任她抱着。

片刻后,江枫眠道:“三娘子,咱们先走吧,阿澄刚醒,让他多休息。”

虞紫鸢看了江枫眠一眼,难得没有跟他呛声。
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江枫眠又摸了摸江澄的头。

虞紫鸢叮嘱了江澄两句,便和江枫眠一同出去了。

江澄看不够似的盯着父母的身影从窗外走过,逐渐听不见脚步声,才回过神来。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。

“你干什么!?”江澄皱眉向后让了让,看着面前魏无羡近在咫尺的胸口。

魏无羡晃晃自己张开的手臂,理所当然道:“嗯?下一个不是该抱我了?”

看着江澄越皱越紧的眉,魏无羡哈哈一笑正准备见好就收——

“诶!”

就被江澄紧紧地抱住了。

魏无羡这下真的呆住了。

他愣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收拢双臂也抱住了江澄。

“真抱啊,你没事儿吧?被夺舍了?”

魏无羡素来喜欢和人贴贴蹭蹭,但江澄对此从来都是避之不及,久之魏无羡也很少和人如此亲近,一时又觉得十分新鲜。

魏无羡道:“你要是真的害怕咱们以后不去那座山就是了。以后打猎咱俩不分开,我保证不再让你掉下去,行不?”

江澄道:“闭嘴!”

“哦。”魏无羡闭上嘴,下巴搁在江澄肩上。

静了片刻后。

“江澄,你觉不觉得咱们俩这样有点傻?”

“咳咳咳!”

江澄咬牙在魏无羡背上狠捶了一拳,把他推开。

“咳咳!看出来你恢复得不错了。”魏无羡疼得龇牙,却还忍不住笑。

不像见到爹娘那样,江澄面对魏无羡的心绪还十分复杂,一时懒得再搭理魏无羡,翻身上床躺下。

魏无羡笑了一会儿,也拖着腿坐回床边。

过了会儿,江澄看了他一眼,忽然往床里侧挪了挪。

江澄道:“上来躺着。”

魏无羡也不客气,愉快地跟病号挤在了一张床上。舒展了双腿,舒服地叹了声。

江澄看着他,突然伸手在他腿上重重拍了一巴掌。

魏无羡没有防备,神情骤变,没憋住一声惨叫:“江澄……”

久远到有些失色的记忆中,十四岁的魏婴撺掇着他一起去后山打山鸡。

两人下了赌注,各自分开后,他却误踩了捕猎的陷阱。

他在陷阱里待了一夜,魏无羡也在山上寻了他一夜。

好在第二天有当地的猎户经过救了他,但回来还是大病了一场。

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在他和魏无羡一起上山下河猫嫌狗不待见的少年时期,甚至没什么值得吹嘘纪念的价值。

但他也是很久之后才从其他师弟口中得知,阿娘为了这事儿罚魏无羡在祠堂跪了整整两天两夜。

是姐姐为他求情才从祠堂被放出来,但当时他对这事儿只字未提。

这人当无名英雄上瘾的毛病果真是从小就无药可救。

江澄冷哼一声,闭上了眼。

魏无羡抱着腿在床上左右滚了两圈,揉着腿又作死地凑上去。

“江澄?你睡了吗?”

“你都睡那么长时间还睡得着啊。”

“江澄,你……”

“啧。”江澄睁开眼怒瞪在他耳边聒噪不停的魏无羡。

“你,要么现在自己滚下去找热水敷你的腿,要么闭嘴等我睡醒!”

魏无羡微怔,笑起来道:“好。”

房间里终于得了清净。

魏无羡手枕在头后。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里微尘浮动。他看了一会儿,闭上眼。

 

听着魏无羡呼吸渐渐平稳,江澄睁开眼。

真像阿姐说的那样,魏无羡天生一副笑相,连睡着了嘴角都微翘着。

可后来怎么就……

江澄垂眸,看见自己摊开的右手掌心,一条暗红的血线从指尖蜿蜒至袖口内,他心中猛地一沉。

他一把摸到刚被魏无羡随手丢在床上的铜镜,扯开自己的中衣。

心口的位置一片狰狞地血线探入身体里,前世临死前心口被人捏碎般的痛楚仿佛再次袭来。

江澄出了一背的冷汗。

慌乱和绝望立刻蚀心跗骨。

这是什么?为什么还在?

他才重新回到爹娘身边,他不能就这么死了。他才重新得到自己错失的一切,怎么能就这么死了?!

江澄一阵头晕目眩,眼前床顶上的涂鸦都像是咧着嘴在嘲笑他:江晚吟,你就是在痴心妄想,失心疯了,才以为自己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。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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